傅骊骆心口钝痛,藏在锦被下的细手紧紧攥着,辉月般的眸子闪烁着,映衬着案上的宫灯更显明亮璀璨,定了好一会的神,才抬起纤细的手指,去触腕间的红痕和水泡,声音却冷冽的如同冰霜:“我欢不欢心与你何干!倒是你窦媛妹妹,窦大将军可知你存了这般异样心思么?到底谁不知廉耻?反正我也没有亲哥哥可以窥探!”

    一席话堵的窦媛面红耳赤,小女儿的心思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人揭穿,她有些无处遁形。

    “撕拉”一声响

    窦媛竟生生扯下了半截帷幔...

    “你...你...”窦媛猩红了一张脸面,泪珠像断了弦的珠子般沿着她香腮滑落,她气噎着抬指争辩:“我只是讨厌你,不想你亲近我哥哥,你...你休要胡言乱语!”

    她好想大声争辩,恨不能让众人都知晓,她窦媛并非窦骁扬的亲妹妹,她有权力喜欢他,她并非不知廉耻!

    可是,她不能!

    只因她是傅元仪,她是被满门抄斩的罪臣傅仇天的幺女,是宁西侯府的小姐,要是被旁人知晓她的身世,不但她自己人头不保,那个她一心爱慕,又一直保护她的男子都会被连及,她不能看着他被牵连...

    唯有继续以“窦媛”这个身份活下去,继续做他窦大将军的好妹妹...

    可是,她又不甘心!

    傅骊骆看着榻旁少女隐晦不明的娇容,心里暗叹了口气,眉眼浅淡如清月,细手去捡那破掉的半截轻幔,忽然莞尔一笑:你这话就奇了!记得我也不曾得罪过妹妹你,还记得初见时,窦媛妹妹你对我还要好的紧,怎的数月间,竟就讨厌上了么?咳...咳...咳咳...”

    身上还疼的厉害,轻抚着心口,傅骊骆靠着大引枕喘息了好一会儿,又抬起因身子发烫烧的通红的粉颊,朝静默不语的窦媛看了几眼,又勾唇低语道:“妹妹这般讨厌我,难道不是因嫉妒窦大将军对我好么?”

    拉高蚕丝锦被盖住冰凉的细肩,傅骊骆轻轻合上困乏的眼眸,懒的再跟眼前满身怨气的少女争论...

    既然她们初见时相惜的情分不再,那她多说也无益!

    说来这窦媛,是何时对那俊朗丰神的男子起了那份心思呢!傅骊骆无从考证,也忆不起任何的细微片段。

    四肢百骸传来的阵痛,让傅骊骆已无暇顾及窦媛的小女子心思,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,那群黑衣人是单单奉了宇文景逸的命令来追杀她,还是那好表姐谢芊芊的指令!

    又或是他们都想致自己于死地么!

    她该怎么保护好自己!

    不管是宇文景逸还是谢芊芊,这次既已失手,那下次呢!下次她又怎么躲过去!

    傅骊骆心乱如麻,侧着半边身子蜷在被窝沉吟...